「到底在發生什麼事......?」在楊望云一連串出乎預料的行動之後,傑特總算可以開始整理現在的情況。
「誒......?」只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從楊望云剛剛的說法聽起來,「小嵐......沒事了?等一下云小姐......你說完全的勝利到底是指......還有那隻惡魔......?」傑特一邊說一邊跑向楊望云旁邊,察看白曉嵐的情況。
而謝米的眼中只有不甘,怒氣沖昏了她的頭腦,即使楊望云的出現和其所引發的法術亦沒有讓她清醒。
眾人可以正常行動之後,她繼續撲往龍承鈞,拳頭一下下的用力揮動着,現在的她,已經能夠以面目猙獰來形容。
「謝米!」還沒有完全確認小嵐的情況,傑特先察覺到謝米的異樣。
「沃提亞!!」傑特承受著強行召喚對身體的負擔,一邊跑向了謝米身旁,把正衝向龍承鈞的她抱著,「冷靜點謝米......冷靜點!已經沒事了......小嵐她沒事了......不用再打下去了!」傑特在胸口一帶張開水的護盾一邊承受著謝米的拳頭一邊不斷地撫摸她的頭安撫著她。
謝米拳揮出去,打在傑特的身上才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
垂下了顫抖的拳頭,謝米被擁入傑特的懷中,眼淚在她的臉蛋上流淌着,胸口隱隱作痛。
「對不起......傑特......對不起......」
雲妃反而是看到謝米暴衝的模樣,她才轉了長棍一圈後左手持之置地,宛如是心頭火逐漸冷卻般低頭喃喃自語起來。
聽力正常的都可以聽到,她像是反覆背誦著某種經文。
「......我不......修......羅」
楊望云見傑特走開就沒有特地對他再做解釋,她一邊在白曉嵐的身旁蹲下,一邊對一旁的依風說著。「......嘛嘛,那個六年前開始,我們擅自去複寫的新版封印,因為發動的時候會毀掉原本的,而且也無法保證成功率,所以我們偷偷摸摸陸續改了幾年,前陣子才接近完工,要不是小嵐的出現,我們可能還來不及阻止今年的御龍之儀呢......之後的我晚點再解釋吧,先把正事搞定。」
說話間楊望云把手中的琉璃球按在了白曉嵐身體的眉心上,接著楊望云低聲念起了冗長的咒文,琉璃球內隨之浮現出了偏藍的彩色光團,光團一點一點的向著白曉嵐的頭內流去,然後楊望云開始對白曉嵐做起了心肺復甦,甚至還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套AED。
「退後!」她一喊完就對著白曉嵐電了下去,白曉嵐就這樣又再度呼吸了起來,楊望云擦擦汗水並收起了AED。「咳、咳......別看我這樣,其實我還挺擅長這個的。」
「能恢復呼吸真是太好了!」依風接著把白曉嵐右手往右伸直,再把她的左腿膝蓋往上弓,最後從她的右側,一手抓好頸部,另一手抓好腰部讓白曉嵐往右用力一翻,使她側躺,左手掌撐住頭部。
看到白曉嵐恢復了呼吸,傑特總算鬆了一口氣,「你以前做醫生嗎?為什麼那麼熟練啊」腦中響起這道問題。
「謝米你也過去看看小嵐吧,妳會回復魔法應該會有用。」傑特向回復冷靜的謝米這樣說後便走向另一邊的楊望穹跟雲妃那邊。
「治療魔法......我從來沒有嘗試向別人使用過......」謝米摸了摸自己的左耳走向了白曉嵐和依風的旁邊。
「但是......我也來幫忙!」她蹲下來伸出雙手釋放魔法,魔法陣憑空出現,綻放翠綠的光芒。
「......那個,雲妃?你還好嗎?」突然從身後對雲妃拍肩搭話的是剛剛從上面下來的楊望穹。
雲妃在唸完一段冗長的經文後手上的長棍露出微光,再逐漸變短後化為掌心可包覆的一塊鱗片。
「勞您費心。」她回過頭來首先就是向楊望穹帶著歉意。「若無令姊適時到,咱家......便有一欲戰至死方休之意矣......」
對於雲妃的話語,楊望穹不由得愣了一下,接著卻是對著雲妃深深的一鞠躬說道。「不,雲妃妳能有這樣的心意,真的非常感謝......」
在依風與謝米的治療下,原本臉色蒼白的白曉嵐也有了一些血色,卻還是沒有醒過來。
「差不多就行了,她現在最大的問題並不是身體......」楊望云示意一行人把白曉嵐抱起來,並對楊望穹說道。「雖然前後不過一兩分鐘,但不能肯定術核被放到不屬於自己的軀體裡會有什麼影響,這得找專業的治療者檢查才行......小穹,你把他們先帶回支部休息,請夜姐找人檢查小嵐的狀況,我把後續的事情處理乾淨。」
楊望穹被叫到後點點頭,帶雲妃她們來到出口處以相反的步驟再度回到了地面,包括秋語夜在內,箱庭獵犬們也還在原地等著你們出來,等一行人都到了以後,秋語夜向守衛中看起來是帶頭的,一位臉上帶疤的中年男子點點頭後,便在眾人腳下張開法陣把眾人傳送回月夜酒吧。
「還好吧?」秋語夜向一行人問道。「聽他們說,小云剛剛衝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奇妙地,現在心情是全日最差的傑特不發一語地跟隨楊望穹回到月夜酒吧之後,他聽到秋語夜的問題,「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一邊把白曉嵐交給箱庭獵犬的成員一邊喃喃自語。
良久他仍然沒能想出合適的說法,於是他放棄了,「鞭子滿好用的,不過沒太多地方用到,還是謝謝了。」他把鞭子還給秋語夜後便坐在一旁獨自發呆。
白曉嵐被抱走後,楊望穹也在表示自己要去補眠後便離開了,而一行人不知不覺都坐到吧檯前,酒吧中也回復了一開始吵鬧的狀態來。
「對了相請不如偶遇,如果夜小姐不介意收異界的錢的話,這邊大家的酒錢算我頭上吧!」傑特從錢包中拿出了一疊的紙幣交給秋語夜。「麻煩給我一杯威士忌加冰!」
秋語夜接過了傑特遞來的鞭子,然後把它收到櫃台後,接著她看了一眼傑特的紙鈔上完全認不出來的頭像,頭上彷彿冒出黑線,「......算了,我請你們吧。」她說著在一行人面前都放了一杯威士忌。
雲妃坐在吧台前,她沉默了好一會兒。
「......人命關天,咱家固然知所大義,但與龍夫人對峙之當下,越發進擊,越覺白姑娘之安危漸行拋諸腦後......若不取其命,定共赴黃泉......此理不應由心而生,何苦......」明明是要對秋語夜回應的她卻低著頭道,不敢看任何人的臉。
「不應該嗎?妳不過是在那個當下把全心放在戰鬥上了,這樣真的是錯的嗎?」在把最後一杯放在雲妃面前時,秋語夜緩緩地開口說道。「要我說的話,事情已經結束了,而妳也有權利暫時忘掉那些煩心事,或者是小小的發洩一下,不管是哪個,酒在這時候很有幫助的。」
「一言總之,非我本心。咱家若未懸崖勒馬,便枉顧當年方丈苦心相諫之言......」雲妃邊說著邊把眼前的酒輕輕往旁邊推,離謝米只要伸個手就能拿到的距離。
秋語夜見雲妃沒有要喝的樣子,便又倒了一杯給小孩喝的水果啤酒,放在雲妃面前。「喝完這杯就先去休息吧,等等可能不會太好看......」
謝米看了看雲妃,眨了幾下眼睛,戰戰兢兢地雙手捧起酒杯,一邊偷瞄雲妃一邊小心翼翼啜飲着威士忌。
「嗝。」不知道是從甚麼時候開始,她的臉頰已經通紅,咚一聲整塊臉栽到桌上,「甚麼呀完全不夠啊!」她又突然站起來,搖搖欲墜。
「這個......完全!不夠喝!不夠謝米喝!」她想要發力的同時,雙腳卻像是背叛自己,消失了一瞬間的力量倒在地上,威士忌的酒杯碎成一片片玻璃,割傷了她的右手。
謝米突然的暴走並沒有嚇到秋語夜,她面無表情的揮揮手,所有碎玻璃立刻被法陣吞掉,接著她手上冒出了一只完好的酒杯,她默默的開始擦拭了起來。
接著謝米突然一巴掌打過來,秋語夜根本沒有要閃的意思,她只是把酒杯放到架子上收好,因為以她酒保的經驗來看,謝米的小短手根本只是對著空氣亂揮而已,顯然是因為喝醉而失去距離感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貴店可有客房供一宿也?」雲妃耳已聞到身後人群的醜態,因此對送上來的任何飲料動都沒動一下,如此問道。
秋語夜轉身推開了通往後廚的門,可以看到除了廚房設備外,還設有一座樓梯,接著她不知從哪摸出了一片橘紅的楓葉,輕輕一拋,楓葉就像紙飛機一樣飛向了樓梯。
「跟著它就行了,現在也沒有客人,自己隨便挑一間就行了。」
楓葉帶著雲妃來到了三樓,這裡似乎是客房區,走廊圍成了正方形,走廊兩側的每個房間都是相同的陳設,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小櫃子和一間帶衛浴設備的廁所。
雲妃作揖致意後就走進了無人的房間。
到了隔天早上,沒有意外地,楊望穹前來敲雲妃房門時,可以看到她僅著纏胸布和底褲在床上打坐的樣子。
「楊姑娘您早......話說,白姑娘身子可無恙?」意識像是被點醒了而問道。
「啊啊,我是想說把大家都叫醒後一起下去看小嵐的」楊望穹對雲妃表示自己也還沒去過。「不過貌似依風和傑特不會這麼快......總之,我去叫謝米了,等妳好了就出來集合吧。」
語畢後她便下床、折好床單等等,換上了一如既往的旗袍後走出房間。
等一行人都集合後,楊望穹帶著雲妃她們來到二樓。
「二樓可以算是大家的工作室空間,每個房間都有獨立的擴容空間,並且每個成員都會被分配到一個房間來進行一些研究或收納一些藏品,不過也有些公共用的房間,我們現在要去的醫療室也是其中之一。」楊望穹一邊向一行人介紹,一邊來到一間寫著幾個綠色符文的房門前敲了敲,正當她要打開門時,房門被率先打開,一名脖子上長著些許青鱗的眼鏡男打著哈欠走出。
「不好意思啊,我要去叫人換班了......詩織肯定又喝過頭了。」眼鏡男轉身把門上鎖,一邊小聲抱怨自己的同僚,然後面向一行人,語氣有些古怪的說道,「你們是來找那個奇怪的女孩的吧?剛剛楊望云還有一個白毛帶她去樓下囉,她的狀況......不好說,你們下去就懂了,不過應該算是好事?」說完他不等回答便向樓上走去,雲妃聞言便雙手作揖致意,隨後跟著下樓。
眾人來到一樓的酒吧區,依風更是大喊著白曉嵐的暱稱,但是樓下卻處於一股凝重的氣氛之中,以至於沒有人回應依風,眾人可以看到,除了吧檯後的秋語夜,一樓只有三個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臉色鐵青的白澤、坐立難安的楊望云、以及表情平靜的白曉嵐。
「......明明應該由忌妒之罪的我去更合理不是嗎?為什麼要去?」談話似乎早就開始了,白澤用那與外表不符的蒼老聲音質問著甚麼,而身為被質問者的白曉嵐卻只是微微垂下眼簾而沒有回答。
「......我說,你倒是說些甚麼啊!!」白澤猛然起身,激動的揪住白曉嵐的領子怒吼道。
一旁的楊望云也並未阻止,只是閉著嘴巴看著兩人的互動。
「放開她!」見白澤對白曉嵐動粗,謝米馬上介入,衝動地想一把捏緊白澤的手,傑特見謝米衝來,把手放在神裂上一伸,用刀柄擋在她前面,然後傑特向謝米搖搖頭,示意她先退後。
「抱歉啊,畢竟我很自私呢。」被揪住衣領的白曉嵐只是露出一道苦笑,說也奇怪,明明是與白曉嵐同樣的聲音以及同一張臉,卻顯露出了與原本的她截然不同的,某種上位者的氣質,白澤聽到這樣的回應仿佛洩了氣般推開了白曉嵐並重新坐下,場面又一度陷入沉默之中。
雲妃見狀,認為本來應把保護白曉嵐為己任的楊望云這時卻默不作聲,令她腦中浮現了一個很大的問號。
「何事也......?」故她一面看著白曉嵐一面站在楊望云的身旁輕聲問道。
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楊望云根本就處於發呆恍神的狀態,倒是雲妃的詢問讓她抖了一下回過神來,她有些茫然的望向雲妃。
「早啊......不對!抱歉,我其實已經有四、五天沒睡了,事情基本結束後我就放鬆過頭了......」楊望云搖搖頭,輕聲的對雲妃說著,接著她歪了歪頭,似乎在分析現況,然後才對白澤說道。「......我們先給老師和敖浠先生一點私人空間吧,老師你至少要好好道別啊,不然之後哭的稀里嘩啦我可不管。」
還不等白澤發作,楊望云把雲妃她們帶離了原先的桌子,一個像是銀色肥皂泡的薄膜隨後籠罩了原本那一桌,接下來裡面兩人說的話仿佛隔了一層玻璃一般模糊不清。
「應該有很多問題想問吧?只要我可以回答的,這次不會有所隱瞞了......」楊望云揉著眼睛坐了下來。
「好想進去......」傑特看看被隔開的兩個人,最後還是把視線轉向楊望云。
「雖然還是有點小生氣......」傑特搔搔頭繼續說,「不過我想首先知道一件事,可能是多餘的,小嵐在『那個』消失之後就會醒來對吧?」然後指指薄膜內部白曉嵐的身影。
「而第二件事算是幫我們全部人問的。」語氣依然平靜,但明顯的傑特並不是心情平復。「我們四個......不,連同小嵐,在一開始就被當成誘餌了,是不是?」
「理論上是這樣的,小嵐的術核進入龍軀後,肉體與術核為了互相適應,蛟龍『敖浠』殘留在龍軀內的術力浸染了小嵐的術核,一定程度上再現了敖浠的人格,但是等小嵐的術核同化這股外來的術力後,這個人格也就不存在了。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對也不對。」楊望云對傑特攤攤手說道,並沒有完全否認他的猜測。
「嚴格來說只有小嵐是誘餌而已,從我把小嵐帶離阿爾法酒吧時你們應該就有所察覺了吧?『保護白曉嵐』是我交給你們的委託內容,但是那只是我試圖在小嵐身上辦到的其中一件事情而已,我的目標,是『完全的勝利』。」
「所以已經不用擔心了嗎?太好了......」謝米整個人攤軟在桌上,又開口問道:「完全的勝利是甚麼啊,楊望云小姐?」
「怎麼說呢解決爭鬥的同時,各方無人身亡。」楊望云對謝米嘻嘻一笑,僅僅用一句話帶過,但是也能感受到,對她來說這顯然不是一件總是可以辦到的事。
「既此,依楊姑娘之遠見,是否妖孽今後已無再起之能乎?」雲妃發現就算是聽音辨位也無法得知敘舊的兩人談了什麼內容,所以這麼對楊望云問道。
「不不不,我無法保證未來的事,畢竟我沒有殺掉那個惡魔,只是用新的封印把它壓回去而已,之後會不會有神經病把它放出來、我們的後代會不會忘了有封印這事等等,這些我都無法控制......」楊望云搖搖雙手,沒有對雲妃回應肯定的答案。「我所能保證的,只有這個封印不再需要御龍者或者是哪個人去犧牲維持而已,新的封印所需要的代價沒這麼殘酷。」
「記得白澤之前說過那隻惡魔要靠一個S級才能打倒......」傑特站起來來回踱步,「接下來算是我的假設,在維持舊封印的情況下應該也要一個S級去長期輸入魔力吧?」他一邊伸出兩隻手指比劃。「那我就想問現在那個新封印到底是靠什麼條件去達到有S級的力量去壓制那惡魔呢?」
「你問到重點了,依照我們的計算,將龍的殘軀中剩下的術力以及老師大多數的術力灌注到封印裡就能夠維持大約一週,在那之前疏散的民眾們應該就會回來了。」楊望云彈了一個響指道。「而新的封印,是由上萬個大小法陣連結組成的,每一個都會從在它上面的生命體裡吸取術力,然後平均分配給整個封印,也就是說,在將來,只要這個城市裡有足夠的人,這個封印就可以一直運作著,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已經跟御龍一族還有政府談好了,將來他們會負責保證有足夠的能力者來這定居以維持封印,並且老師作為最後的保險,他還會繼續留在這個城市之中。」
「此計,莫非是白先知窮極多年之果?」雲妃露出釋然的表情眨了眨眼道。
「差不多,我六年前加入的時候設計圖已經完成大部分了。」楊望云點點頭,一邊說著她一邊掏出了一本筆記本。「好啦,我想差不多該給你們報酬了......」
隨後她從筆記本中抽出幾本明顯小一號的筆記本,書皮是深棕色的皮革,封面的右下角印著一道狼腳印的戳記,書頁的材質似乎是某種便於書寫的薄紙,她在一行四人面前各放了一本。「這是空間收納道具,在上面寫下想放的東西,然後就可以放進去,生物非生物都行,一面可以放半立米的大小,如果有東西在裡面的話,物理方式是無法破壞它的。」
「總之事件已經告一段落了吧?結束了就有點累了呢......」謝米上半身趴到桌上喃喃自語着,沒有吃早飯的她開始餓了。
「基本上結束了,再來夜姐會開始跟政府協調御龍一族還有小嵐後續處理的細節。」楊望云點點頭,說著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望向了薄膜裡哭起來的白曉嵐和白澤。「說實話,我也不確定小嵐之後會不會適應......」
「我想我應該是差不多要離開了......」這時,銀色薄膜突然破裂,白曉嵐站起身對著雲妃她們說道:「最後,我想向你們道謝,謝謝你們收拾我們留下的爛攤子。」
「......此言應贈予楊氏一家也。」面對以白曉嵐之口說出的話,雲妃只能暫時把眼神下移以掩飾露出羞愧的表情。
白曉嵐說完深深的對雲妃她們一鞠躬,最後她又向白澤點了點頭,然後白眼一翻就倒了下去,一旁的白澤立刻一抓,才沒有讓白曉嵐摔倒。
看著正常地站在前面的白曉嵐,傑特有點心情複雜,等謝米拿穩筆記後,他走到白曉嵐的面前。「對不起小嵐,因為我們沒保護好你害你受到這種事,一定很痛苦吧?真的很對不起......」
「......咦?」白曉嵐現在的表情只能用困惑兩個字形容,她的記憶差不多在離開圖書館後交戰那段就基本上斷掉了,一直保持昏迷的狀態,術(靈)核(魂)被放入龍軀後,也只是大概有個在與什麼做抵抗的印象。「那個......發生了什麼嗎?......小龍呢?」
「龍式神在達成目的後應該就被銷毀了。」白澤說著好像想到了什麼,把一本教科書厚的書塞給白曉嵐。「這是曲承鈞的式神術教材,將來你也得做為一名能力者活下去,這是我現階段可以給你的最後的幫助了。」
說完白澤就自顧自地離開了,聽到白澤的話,剛剛一直沒有存在感的楊望穹愣愣地放出一個法陣在白曉嵐身上掃了幾下「C級了......同化了術力的緣故嗎......」
本來盯著灰狼筆記本的雲妃瞥見謝米示範了用法後,她整個人才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借問北幽市之市集何路可行?歸返前咱家需採買。」問楊望云道。
「妳要採買東西嗎?北幽市現在的疏散狀態不太可能還有店家在營業,但是我可以帶你們去隔壁的綠茵市買。貨幣的話,我們這裡沒有辦法換外部界域的貨幣......」楊望云撓撓臉頰說道。「不過一、兩天的開銷我還可以幫你們付啦,至於礦石,很貴的喔,我可以找地方介紹你們去,但是你們可能得出點勞力。」
「有勞領路......但咱家所需乃為長途跋涉,一行為數月之物資,豈敢使您破費!」雲妃一面彎著腰道謝,一面想辦法婉拒讓楊望云出錢的想法。「以金子代償之,可否。」
「數個月的物資啊......那用金子支付倒也合理。」楊望云有些訝異對方所求量之大,不過也點點頭同意了。「那麼我先帶妳去買好了,之後我再跟你算需要多少,其他人呢?你們有需要購物嗎?不要太多的話可以算我的。」
「咱家首要乃是一尋可應百急,各形各色之藥材也......那麼有勞。」雲妃收好了灰狼筆記後,她向楊望云點頭示意可以動身的樣子。
接著白曉嵐便被楊望穹帶去休息了,而楊望云也展開一道傳送陣將一行人帶到一處小巷內,在小巷外,與北幽市的寂靜不同,這裡充滿了人群與叫賣聲。
多花了他人一倍的時間,雲妃用單手背著一球可以遮住整個上半身的包袱才回來。
就在楊望云的附近她把包袱輕輕置地、鬆開,裡頭的物資儘管是大小不等的瓶瓶罐罐或是紙裝包裹,透露出的氣味都說明了她需要的正是藥品。
於是乎親自驗證灰狼筆記的好機會到了,她打開並以順路購得的水性筆在頭一頁的右上角寫了個端正的「藥」字。
「跌打損傷、」她開始將一袋又一袋的貼布包裝如數塞入筆記本的空間。
「疏經活血......」似乎是極限了,她翻到下一頁繼續塞進瓶罐之類,「醒腦提神。」當然還不夠,再翻到下一頁塞進一堆軟管和不及備載的藥包後,才總算清空了包袱裡所有的物資。
至於楊望云拿來的便當,她則是索性塞進下一頁寫著「糧」字的頁面裡頭。
雖然只有一下子,但是購物以及完美整理物資這件事卻是讓她露出滿足的笑容。「咱已無要事也。」
「好的,那麼我明天就會去安排你們三個的行程。」楊望云向雲妃索取了三枚金幣,接著帶一行人來到無人的偏僻處,並將眾人傳送回了月夜酒吧。「我先送雲妃回去吧,夜姐,借我座標鑰!」
秋語夜聞言便取出一支造型怪異的鑰匙,那把鑰匙是由好幾種不同顏色的金屬零件拼接而成,大量的符文迴路在其上蜿蜒並連接到鑰柄處的銀白水晶上,楊望云接過鑰匙後取出了一個類似嗶嗶叩的儀器,操作幾下後上面顯示了"楊望蒼"以及一連串數字。
「目前的時空座標是......開始定位。」楊望云對著鑰匙念出後面一串數字後,隨即往大門一插一扭一拉,門的另一端便是熟悉的阿爾法酒吧了,楊望云對雲妃伸出了手。「那麼,有緣再見吧!」
雲妃隨後便是聽候差遣地走向了楊望云所開啟的大門,以一個拱手作結。
「願爾後此地國泰民安,再會。」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