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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出店外穿過街道的大門後,映入眼簾的是雄偉的群山,在腳下的正是一條往下的山坡道,道路兩側的草皮綠意盎然,空氣中還能聞到淡淡清草味。下了山坡,經過幾個叉路、穿過了一座狹谷後來到了一座大湖,湖邊沒有任何護欄,只有一根拴著麻繩的木樁,麻繩的另一頭是艘有簡易遮雨棚的小舟。

一行人坐上了船並由肖吉划槳,這座湖比看到的還要來的大,周圍被峻山圍繞著,還有淡淡的雲霧圍繞在眾人身邊,過了好一陣子,才看到了雲霧後方的城鎮。

「我們到了。」船隻緩緩的向岸划行,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遺世而獨立、充滿寧靜卻不失嚴肅氣氛的莊園。站在岸邊的看守提著關刀緊盯著雲妃她們,空氣中不時傳來大喝與金屬交集的聲響。
船停妥後肖吉率先下船向兩位看守作揖,兩位鹿獸人則以單膝跪之姿向他行禮,直到眾人走過入口後才重新站起。

「這裡是我管轄的『寧園莊』,裡面的居民通通都是我的學生。」肖吉抬頭挺胸看著這裡,眼神裡充滿著自信與一點傲氣。
「這裡除了紹師傅、我以及這裡的弟子外沒人知道,是個很適合修身養性的地方。」他撐著竹棍帶領一行人走到了第一座建築,儘管大門敞開,裡面的人似乎沒意識到外人到來,全部都專注在自己的拳腳和習武夥伴身上。


「寧園莊,成一修行名勝,當之無愧也。」
自坐上孤舟航行山水間時,雲妃就維持著輕鬆又不失端莊的神情將週遭的風景盡收眼底,到了類似武館之處也是,在肖吉引領之前她就只是靜靜站在門口看著裡頭練功的樣子。

「原來老吉你有這麼大的房子呀!」刺塔四處望著,目光從莊園移到圍繞的湖泊水面上,「這湖也是寧園莊的嗎?裡面有魚嗎?在這種地方修練,心境也會變得開闊呢,想必你們門派的武學也是有著這般大氣!」她立在門邊往裏頭看了一眼,隨即移開視線,向肖吉道。「此地如此隱密,你願意招待我們過來真是太感謝了!」

「這座湖是屬於大自然的,這些房子據說是祖先蓋的,在師父把這裡交給我之前,我也不知道有這裡。」肖吉回答的同時,目光依然緊盯著屋內的一舉一動。

「『寧園莊』啊,是個很漂亮的地方呢!」zayin大口的吸著這裡清淨的空氣,雖然他不需要呼吸,還是像個出遊的孩子一樣做了這個舉動。
「嗯……妳叫『雲妃』沒錯吧?」這個叫雲妃的人感覺上是來自和這裡類似的地方,因此zayin便向她搭話。「妳的故鄉也有類似這裡的地方嗎?看起來是甚麼樣子呢?」

「咱家故居冶花鄉便含如此風貌,景如其名,遠山植滿櫻樹,聞風即可感芬芳之香……但十餘年間,往來過客漸增,為商而駐足者四立,開墾設道,雖便民但昔日景觀已銳減之,您可……」雲妃被點名而轉頭回應道,但說到途中才想起自己遺漏了問話者的名字,連忙側身向刺塔低聲附耳。「……他名喚啥?」

「他叫炸蟻,」刺塔也測過頭,稍微壓低聲音說著:「炸雞的炸,螞蟻的蟻……我也不太會念,大概就這個發音。哦……說起來你們還不夠認識呢!」
她回過身來,手插著腰道:「炸蟻的種族挺難解釋的,我也不懂。當他是個很有好奇心和好勝的孩子就好。」

「雜……蟻?炸意?」不知怎麼,雲妃無法理解刺塔的發音怎麼樣跟少年的面孔搭在一起,以致於她不再附耳地苦笑回道。
「可否莫以料理名之?『雜意』多通達也!」語畢看過zayin一眼,然後雙臂交疊回望刺塔──表情像是自己同意自己命名的對象就該這麼選字似的。

「料理?」刺塔疑惑地想了想,才覺得炸蟻這發音聽起來確實有點像是料理。
「不是啦,炸蟻有自己的名字,只是我不太會念才念成這樣。」她歪著頭說,撇了炸蟻一眼,「炸蟻覺得可以的話就可以吧。」

「我叫做zayin啦,不過你怎麼叫都可以,你高興就好!」他並不在意這種小事情,反正知道是在叫自己就好。「因為城市發展而喪失原本的特色,感覺真是可惜呢。」


「不錯不錯,在下很喜歡這裡給我的感覺。」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夏克雷爾靜靜的看著同伴的互動。
「說起來,肖吉閣下還真放心讓徒弟與咱們切磋呢,先生都不會擔心嗎?」忽然想起自身與對方的差距,魔族轉頭向肖吉問道。

「不,一點都不擔心。」肖吉對夏克雷爾笑了下又轉過頭看著屋內思索著什麼,不久,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並走進屋內。
「翱、堯、廣、趙」拍了拍手站在門口喊了四個字,只見屋內的十幾人全部停下了動作,有的疑惑的看著門口,有的則面面相覷了幾秒才彼此退開。待大部分的人退開後,一行人看到四個站在屋子最深處的獸人緩緩走出,他們的束裝明顯和其他退開的人有所不同,左右手腕上都戴著青銅手環。

「師父,有什麼事情嗎?」四人之中的女性鷹獸人率先開口,還探頭探腦的想看清一行人的面目。

「師父,您帶外人進入此處……沒問題嗎?」蜥蜴獸人和一行人對到眼後有些不安地向肖吉問。

「呼……」一名叼著菸斗的白虎獸人依然老神在在地吐了團煙雲。

「師父,您豈能帶一票外來者到這兒來?」體型最高大、最雄壯的棕熊獸人折著手指,楞狠狠地盯著一行人瞧,雖然肖吉背對著一行人,但他確實賞了這個熊獸人不悅的目光。


「向你們介紹一下四個大弟子,翱、廣、堯、趙。」肖吉轉向一行人,依序介紹後便退到一旁看著。

「我是翱,很高興見到異邦來的旅行者。」得以看見雲妃她們全貌的鷹獸人先是笑了笑,並走向前向一行人伸出手想握手以示友好。


刺塔注意到有幾人明顯對外來者抱有戒心,她暫且也不太介意。
「嗨,我是刺塔,來自他鄉的刺蝟獸人。」」她和那位鷹獸人握了握手,感受一下對方掌部的力道,對方率先釋出善意,又都是女性,讓刺塔覺得頗有好感。
「很高興被你們師父招待來此,請多指教!」

雲妃見到四位應是肖吉首席弟子的反應,沒有多餘表情的她心中便以做好應對。
「諸位師兄師姐貴安,咱家乃紹麟寺武人、霍雲妃!今日冒昧造訪寧園莊,多有叨擾,敬請包涵是也。」她只上前一步,雙手作揖配合洪亮的聲音自介道。

「乎姆……」叼著菸斗的白虎獸人吐了團菸霧,向一行人點頭問好。站在一旁的蜥蜴獸人則是吐著蛇信,用那細細的瞳孔看著,好像在打量一行人似的。
「妳好!看來姑娘也懂武者的禮學呢!」看到雲妃的動作,翱也跟著做了一次作為回禮,臉上笑得更是燦爛。然而另一邊的熊獸人可就沒那麼友善了。


「你們好啊,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們,我的名字是zayin!」他向大家揮了揮手,元氣十足的打了招呼。
同時,zayin也注意到了表現不太友善的棕熊獸人。「我們不會在這裡逗留很久的,不過我想問你,你不喜歡外地人嗎,是不是因為他們干擾了你們的文化呢?」他想起剛才雲妃說的話。

注意到了zayin不一樣的外貌,熊獸人板起了臉孔、發出低吼,踏著彷彿足以撼地的腳步站到zayin前面。

「趙,冷靜點。」叼著菸斗的白虎獸人老神在在的將菸斗放到一旁的石頭上,「據說在很久以前武德鎮也曾是一座深山裡的貿易站,外來的商人會帶些物資或是科技品到鎮上販售,再從我們這裡批一些工藝品出去賣。」

「在那些外地商人來之前,我們的祖先和大自然和平共處。但在那些外地商人帶來了彈藥火槍和捕獸夾後,我們的祖先放下了弓箭,拎起了獵槍……」虎獸人說完後,翱接著繼續道,臉色和眼神有些落寞。「他們不再按照時節狩獵、不再遵守自然的平衡,為了賺取更多外來商人的金錢與貨物而開始無節制的狩獵、濫墾濫伐,最後引發了一場不可收拾的大災難。」


「幸會,在下名叫夏克雷爾。」本想伸手去和對方握手,不過見到刺塔已經先出手了,夏克雷爾便沒有行動,微笑的站在一旁。
「咱們是受肖吉先生,也就是諸位的師傅委託,來到此地,如果造成各位的困擾,還請見諒。話說回來,閣下這麼高大,肯定是以力量見長的類型吧?有興趣和在下較量一番嗎?」逕自走到棕熊人的面前,夏克雷爾打量著對方。

「廣、翱,休跟這票外地人說這麼多。」翱一說完,棕熊獸人趙瞪了瞪兩人,接著又馬上折起手指盯向夏克雷爾。「既然是師父找來的?洒家倒要看看你們能挨上幾拳!」

「彈藥火槍……」聽了白虎獸人的話後,刺塔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說道:「雖然來自不同地方,但火槍造成的危害都是一樣的。在我的故鄉,我們獸人族群也曾因為火槍受過極大的傷害。」
「完全可以理解你們無法輕易相信外來者,然而我們是帶著善意來的幫手,若是懷疑我們的能力,想要試試也無妨。」刺塔口中雖是這樣說,但並沒有擺出戰鬥的姿態;而是將手揹在身後,用眼角餘光默默注意著夏克雷爾和熊獸人的衝突。

「幫手?」趙一聽到這話臉色更是難看,「師父,您訓練我們訓練這麼久,最後竟然找一票外地人當左右手?」不解的看著肖吉,在一旁的其他三人也互相看了看彼此。

 
等刺塔說完雲妃以附和式地點頭。
「今日乃肖師兄有求於人,故咱一夥前來之,非為逞匹夫之勇來此。」她目光同時掃過四位首席弟子與夏克雷爾,然後像是與刺塔相對那般,下垂雙掌交疊於腹部如尋常少女的站姿。「是否以武對試,還請暫由肖師兄定奪是也。」

「樂意之至,不過正如在下的夥伴所說的,這件事還得由先生的師父所決定呢。畢竟,如果由咱們主動挑起爭端的話,不就顯得咱們好像是故意來踢館一樣嗎?」笑了笑,夏克雷爾轉身向肖吉開口。「來吧,肖吉閣下,你的決定是?」

面對趙的不悅,肖吉只是盤腿坐在一塊大石上不發一語的看著情勢。看來,他是默許了這次的對戰。


「我們很久沒跟外地人交手了。」聽到一行人也有交手的意願,虎獸人豎起耳朵笑了笑,站在一旁的翱一臉興奮的看著,話少的蜥蜴獸人堯背後的尾巴快速擺動著。

「踢館?小子,別把我們說得好像不堪一擊一樣,等你吃了洒家的拳頭後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雙手插在胸前,熊獸人相當不悅的看著夏克雷爾,要不是肖吉在場,那砂鍋大的拳頭下一秒恐怕就灌了下去。

「哈哈哈,別的在下不敢說,關於力量的部分,我還真的挺有自信的。」稍微活動了一下關節,夏克雷爾從腰間抽出武士刀。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紛,在下就讓我的武器換個型態吧。」話剛說完,夏克雷爾手中的刀刃發出了殷紅的亮光,待刺眼的光線消散,原先的武士刀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包覆在夏克雷爾拳頭上的赤紅拳套。
「場地在哪裡都無所謂,如何?要讓在下見識你引以為傲的拳頭了嗎?」不見任何懼色,魔族渾身充滿著興奮。

「那個……我有個提議。」堯搓了搓手掌突然開口。「在對岸那裡有座湖,湖中定著幾根木樁,我們平常都是在那兒做訓練的,不曉得各位有沒有興趣在那邊比試?」

「湖上樁……」雲妃聞言閉起了雙眼,短短地沉默之後可以看到她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那似乎是因為方才腦中勾勒出似曾相識的場所,因而了然於心的表情。
「咱覺肖師兄若未有異議,乃因彼信其諸位師兄姐之修行而論,既此,可否請師兄姐引領至該處?」

「湖中的木樁啊,聽起來是個好提案,你們這裡比武有何規矩呢?既然我們是客人,就照你們的規矩來。我向來都是空手作戰,但若是各位要求使用兵刃,我也不是不能試上一試。」刺塔捏了捏掌心說。
「至於順序呢……既然夏克雷爾已經按捺不住,這邊就讓他先上吧。」她聳聳肩,心裡打算先觀察一下對方戰鬥的風格。


「我們這兒的規矩相當簡單,誰被打到三次就算輸了比賽。還有,不准使用熱兵器。」廣站到了其他三人前面,向眾人比出『三』的手勢,接著收起兩隻手指頭擺了擺。

「從剛才一直聽你們在討論誰先誰後的,一個個照順序也太無聊了,嘿……乾脆雙方人馬一起上吧。」躲在虎獸人身後的堯探出頭,不停搓著手掌盯著一行人看。

「不過……你們要單挑的話我們也奉陪!」看了眼躲在夥伴後面的蜥蜴獸人,翱挺起胸膛站到廣的旁邊,全身散發著自信與膽識。

「洒家才不管你們要用什麼武器,你們要全部一起上也無所謂,要洒家一口氣打十個也無所謂!」在夏克雷爾武器轉換的瞬間,趙的臉龐閃過一絲好奇卻也不忘在轉身離開前對他大喝下馬威。

廣和堯很自然的跟在大塊頭身後,並示意一行人跟上,原本坐在一旁大石頭上的肖吉也跟了上去。

待大部分的人都走了一小段路後,尚未起步的翱湊上雲妃她們身邊小聲說道:「趙的脾氣比較不好,不過他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相信我,他的腦袋非常單純。」最後笑著補上了一句,連走帶跳的轉了圈回到夥伴的隊伍旁邊,興奮之情表露無疑。

 

一行人跟著隊伍走過幾座木橋、經過一座大廟和一座涼亭,在岸邊釣魚的弟子各個對雲妃她們行了注目禮,對新的訪客感到相當好奇。

「就是這裡。」翱走到了隊伍前方,攤開一隻手臂向眾人展示波光粼灕的湖面,這座湖之大與木樁之量要容納雙方人馬絕對毫無問題。
翱介紹完後又蹦蹦跳跳的跑到湖邊的一座木屋前,將門給推了開道:「這裡頭的武器架上什麼武器都有,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自行取用,盡量選沒關係,記得結束後歸還就好!」

翱展示兵器間的時候,本來只是想隨意看看的雲妃瞥見某個架子時亮起了眼睛,伸手取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現於刺塔的雙眼前。

「您可見過『拐子』乎?初習武之人多用之物。」
那是兩支一對用堅實木頭製的卜字形短棍,她雙手握起棍柄便是以指轉動,帶動棍的長邊旋轉,隨著速度加快雙拐便有如雙腕邊一對甩動的螺旋槳,然後她驟然握定,形成使用拐棍的標準架勢。
「啊……咱家已多年未使拐子!一見便有如過往修行湧於心頭,遙記雪妹可為使拐之箇中好手是也……」並對刺塔露出了懷念的笑容。

「哦!我很少見到這個。」刺塔眨了眨眼,仔細打量雲妃取來的那稱為拐子的武器,「在我故鄉的武術幾乎都是空手戰鬥,正規決鬥最多也只允許攜帶小刀和圓盾。」雖然自己是不用武器,但刺塔卻也在旅行中見過各式各樣的兵刃,對這拐子的用法也大致能猜到一二。
「看起來是在近身搏鬥的基礎下,增加棍棒的捅、甩、搗的攻擊模式,另外也能很容易在攻守間切換?」不清楚對手底細的情況下,是個穩重的選擇呢……刺塔點了點頭,表示能理解雲妃的用心。

「不愧為刺塔!見其便可觸類旁通!」她想拍手稱讚刺塔卻高興地忘了放下拐棍,變成用雙拳敲打的奇異動作。

「既然這樣……」翱看著就定位的同伴後轉而看著雲妃,「雲妃姑娘,你願意當我的對手嗎?」翱一手拎著長矛一手插在腰間,充滿自信的向雲妃問道。

收起歡樂的心情,雲妃面對求戰者一個微鞠躬致意。「是,還請師姐不吝指教。」

見對方的鷹獸人向雲妃發起挑戰,刺塔稍作思考後,對雲妃低聲道:「我在故鄉與有著鳥類翅膀的獸人戰鬥過,由於擁有一般武者沒有的移動方式,等同於增加進攻路線,正常的防禦技巧可能會失效,但若是妳,會有辦法對付吧!」
她向雲妃豎起拇指,祝好運後,就轉身面對自己的對手。


「呀!既然姑娘同意了,就上樁吧!」翱眨眨眼咯咯笑著,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雲妃的面前,接著就像根輕柔的羽毛一樣緩緩的降落在木樁上。

「紹麟寺霍雲妃,今日有緣前來討教!」雲妃即便是最後一個留在岸邊的,依然不急不徐地作揖朝對方四人再行禮完,深呼吸了口氣。
然後聞言才開始跨出大步伐起跑,與其他人明顯不同地一個箭步跳向湖中,貌似要游泳過去,實則不然,伸出即將要落水的右腳快而不重地卻在水面點了下,帶動一個小跳後換左腳、再點一下水面,身體前傾左右雙腳便順暢地濺起水花──她等於是在水面上毫無窒礙地奔跑,一路奔向翱所在的位置。
「得罪!」
接近後一個起跳向對方揮出左正拳,但此時在拐棍的長端轉向前的情形,這拳的距離多出了平時的一倍。

「呀~別說什麼得罪不得罪的這種見外的話。」那雙鷹眼彷彿在雲妃踏水衝鋒的時候就看穿了雲妃的行動,在出棍刺擊的時候手上的長矛早已備好,一棍將其攻擊路徑打偏。
「看來姑娘的底子很不錯呢,很少異鄉人知道能那樣用柺棍。」翱笑了笑,接著將長矛抽回腰側,朝雲妃的下盤展開一連串的快速刺擊,試圖打亂陣腳。

雲妃左臂被推開之際便向後傾,帶動拐棍長端轉回後,順暢的動作是多次練習的成果。
眼一見對方長矛的收招,她雙足剛踩在樁上也明白這不是空檔,而是迅速起跳作出垂直的後空翻,退開對方的刺擊也退開一公尺左右,重新踩穩後左足跨過一根樁、還以一記右斜勾拳,出拳的同時拐棍跟著回轉了圈而加大打點。

拐棍順利打上了翱的手臂,她險些失去重心而摔到水中,她站在木樁上動了動身後的翅膀,看著蒼藍的天空思索著,最後卻只是搖了搖頭。
翱有樣學樣的做了個前空翻,長茅那富有彈性的木棍霎時被氣壓擠壓而彎曲,高舉著長矛從天而落,彷彿拿著一把利刃從雲妃頭上劈下。

雲妃即時交叉起雙臂,等同與交叉拐棍來防禦這一擊,單腳狀態下似乎沒有抓到重心,左臂略為滑動了下,而使身穿那已經縫補多次的旗袍多出了一道痕跡的代價。
「鳥喙!」
但右腳依然能穩固地踩在樁上,讓她得使空出的左腳尖刺出快得難以預見軌跡的踢擊。

「可惜,慢了點~」翱快速將長矛收回腰側,往後閃避之際微張著背後的翅膀做為緩衝,彷若一根羽毛緩緩落在木樁上。這回她的架式有所改變,她雙腳個踏在一個木樁上,單手持著長矛橫置於身後並將一隻手橫置在胸前。
「掃擊!」翱一躍而上到最高點的瞬間抽出了置於身後的長矛。長矛棍端在翱快速的揮出與降落的加速度下宛若一把長鞭朝雲妃的側邊揮去。

雲妃毫無表情地見對方跳躍,隨後弓起的左腳在空氣上一蹬竟也跟著躍向半空宛如早有應對,在空中照對方揮來長矛的方向一個順勢的轉身,避開槍尖,重新面向之際大喝一聲伴隨斜下的左拳擊向對方肩頭。
這一拳擊向對方肩頭的餘勁順便掃下些許的羽毛。

翱呆愣了幾秒,卻只是輕輕的笑了笑。
「第一次有人能掃下我的羽毛呢……」甩頭抖掉未脫落的細毛。話音方落,在雲妃眼前的只剩一道展翅鳥類的殘影,四周都不見翱的影子,直到一個快速朝雲妃而來的黑點突然出現在其視線上方──翱張著那對翅膀,手握長槍俯衝而下。

雲妃做出未落地前的最後一個動作,撐開雙臂後仰宛若一個墜落的鳥兒──實則改變自己轉身的角度,在整個上半身都朝地之際右腳踢出,「望天!」直接勾向對方襲來的長矛。
靠對方下衝的勁道而借力使力,等於對方若不放棄長矛或其他對策,就將被這空中的倒掛金勾給拉向地面。

「!」注意到一股強大的拉力,翱立刻鬆手放開長矛,展翅一震向後拉開了些距離。「好險,差點就要被拉走了呢~」飛在半空中的翱甩了甩頭,展開接下來的攻勢。
「御風!千飛刃!」飛在半空中的她雙手打差擺放在胸前,那對雄偉的羽翼如護盾般罩住上半身。一聲大喊,那對翅膀迅速展開在周圍刮出一道風壓,無數的羽毛在風壓的吹送下如飛刀般朝雲妃而來。

雲妃翻身後也以雙腳各踏一樁的馬步站穩,抬頭,瞥見對方動靜的她仍不急於放鬆,但只見她雙臂向腰後一藏再伸出時手上已沒有了拐棍,是她臨時用腰包的帶子來收納的緣故。
「百羽穿空!!」
此時的她才讓雙手成掌的原因,正是為了發動儲存好的鬥氣──左右雙掌交互、快速朝半空中推去,即便只有半數羽毛被連續不斷的掌勁擊落,半數羽毛劃過她臉龐,但仍沒有打斷她發掌的速度!

「沒想到異邦人也懂『氣勁』……?」看著被打落的羽毛,翱一臉不可置信的說著,出乎意料之外的戰法讓飛在半空中的她亂了陣腳,如驚弓之鳥般在天空亂竄。
『唰!』一道氣勁擊中左翼,噴飛了不少羽毛外也使之失去重心墜落,所幸最後還是平安緩衝到了木樁上。

雲妃見這招有所生效,狀似安心地吐了一口大氣,「……依您等所規,可接其三招,至此應是勝負已分,謝翱師姐承讓!」收招後回復右腳站樁但放鬆的架勢作揖謝道。

「姑娘的族人也懂『氣』為何物?」抖掉卡在身上的羽毛,翱眨眨眼好奇的看著雲妃。

「然也,氣功之學博大精深,剛、柔二路,咱家十餘年之行亦只得其一部。」她頓了下,謙虛回此一問。

「真是開了眼界呢!原來外頭的世界也有經通氣學之人。」翱一邊說一邊拆下銅手環,並將藏在裏頭的一條手環拋向雲妃。「難得遇到異邦來的奇才,就當作是交個朋友吧!」鷹獸人挺起胸膛點了點頭,對你比出讚的手勢加以肯定。

雲妃伸出雙手去接下翱傳來的手環,本來還不好意思收下的她耳聞一旁,刺塔的對手『廣』的言談才釋然地輕輕握住。

「我呢,相信姑娘總有一天必能精通剛柔二道,帶著它好好努力吧!」翱對雲妃眨了單邊眼,踏著輕盈的步伐回到岸上。

眼看天色暗了下來,肖吉對眾人招了招手示意回到岸上。


「坤玉,傳說中寄宿著神獸之力的玉石。」一個陌生的聲音伴隨著水聲而來,是一名兔獸人將小舟給划到了場地附近。

「在我們這兒,師傅會將坤玉賜給武學最高的弟子,若被挑戰者擊敗時就必須交給對方以示敬意與傳承。」肖吉突然跳到你們中央的一根木樁上講解,和船上的弟子招呼過後便踩著樁到了船上並招呼一行人上船。

歸還拐棍,離開寧園莊之際,雲妃把坤玉給繫在與翱相同的手腕上。

「能和你交手我就很高興了。」堯坐在岸邊,雙腿泡在水裡對著zayin揮了揮手。
坐在木樁上的廣看了刺塔一眼,隨興的揮了揮手,俐落轉身回到岸上。
翱只是對著一行人笑了笑,待廣回到岸上後便一同離去。雖然趙始終沒浮出水面,但離開前水面上的泡泡應該是他吧?

四大弟子用各自的方式向雲妃她們道別,站在船首的肖吉則是靜靜的划著船,夜幕漸漸籠罩,不良視線帶來的影響使眾人花了更多時間回到鎮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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